关键词:
宋代
诗歌
鸿雁
意象
摘要:
鸿雁是习见鸟类,人们对它守时、有序、忠贞的特点十分重视,早在先秦时期就已进入文学视野,作为中国古典文学中的经典意象。宋代文人书写了丰富多彩的鸿雁意象,宋诗中题咏鸿雁的诗歌约260余首,写到鸿雁意象的诗歌接近11000余首。
宋前诗歌鸿雁意象流变分为两个阶段。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时期为第一个阶段,此时,鸿雁意象书写逐渐由“托物比兴”发展为“以象比德”。唐朝时期为第二个阶段,以安史之乱为分界点,初盛唐时社会安定,鸿雁意象书写因人而异,宫廷诗书写较为华美,普通士人多惆怅之情;中晚唐时期风雨摇摆,多低沉之作,杜诗鸿雁意象推己及人、仁爱之至,往往借雁写黎民之苦。宋前诗歌鸿雁意象已形成特定情感意蕴及表达方式,其发展对宋诗影响深远。
鸿雁作为一类物象,宋诗对它进行了多维的描绘。因角色属性不同,从警卫之雁奴、离群之孤雁、横空之雁阵分别描述,由个体至群体一一刻画。由形象区分,书写了具有时序感的新雁、呈现衰弱之态的病雁和饥鸿,开拓了鸿雁的特别类型。就物态特征而言,通过对飞行姿态、啼鸣声音、羽翼翅翎等细节之处的观察,将鸿雁的物象特征详尽描写。可见,宋诗鸿雁意象的呈现多维、书写细密。
鸿雁作为经典意象,承载着普遍情感。宋诗中,乡思情爱的感触借由鸿雁抒发,如对故里家园的思念、羁旅流寓的劳苦、契友伴侣的怀想等,覆盖了宋人生活的点滴。由于宋代文人所处特殊的时代环境,宋诗从忧国忧民的角度,创作了对旧国黍离的眷念、山河破碎的悲恸与坚守民族傲骨的气节。因鸿雁高飞,亦借它抒发壮志凌云,对蓬勃奋进的精神、清风浩然的气质给予称颂,反之则暗讽苟且因循之辈的品性。由此,宋诗鸿雁意象在思想意蕴上囊括丰富,又结合时代特征展开了新的创作。
在艺术手法上则以善用典故和意象组合为主。用典上以默雁先烹辩说择优尺度、稻粱之雁传达生命希翼、上林鸿雁隐喻有识之士最为特别,不仅寓意得当,还是宋人理性思维的展现。意象组合上为飞鸿负雪、雁宿芦洲、社燕秋鸿三组,是鸿雁处于环境中的呈现,与植物、动物的和谐搭配模式。鸿雁寄托了宋人丰富的情思蕴藏,也将宋人的心灵世界体现,可见,宋人对鸿雁意象的观照十分全面。
从鸿雁意象书写的承袭上看,宋代文人的书写基于鸿雁母题意象的传统情感,在前人创作的经验上发展、延伸,同样的,宋人的崇古思想潮流有着巨大作用,他们从杜甫等人的鸿雁诗创作上汲取营养,结合宋代时代特征创作出具有宋人品质的作品。从新变上看,宋诗借鸿雁表达深笃的爱国情怀,特别是以闻雁、雁奴为题的作品中,体现了赤诚的精神品格,宋人对鸿雁意象的关注维度十分广泛、周密,并将隐逸之思寄寓其中。值得注意的是,苏轼对鸿雁意象的书写创造了著名的“雪泥”之喻,不仅譬喻巧妙,更蕴含着洒脱达观的人生哲理。纵观宋诗中的鸿雁意象,它凝聚了宋朝的时代风貌与宋人的精神旨向,是宋代文人独到审美取向、诗意追求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