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毕晓普
动物书写
性别政治
摘要:
伊丽莎白·毕晓普(Elizabeth Bishop,1911-1979)是20世纪中叶美国著名女诗人,她的作品以对生活细节的描摹和在空间中的旅行著称,旅行和地理是毕晓普诗作的两大主题,旅行的经历和对地理的热爱也铸就了其诗作中对于动物的关注。在毕晓普的诗作中,动物始终是一个显著的意象,诗作中随处可见动物的身影,从飞蛾、蝴蝶之类的昆虫,到叽叽喳喳的家禽,再到天空中的飞鸟。动物书写不仅显示了毕晓普对于人类动物之间伦理问题的关注,也承载了对立结构所蕴含的性别政治问题。运用空间理论、符号学理论、凝视理论和性别批评等理论视角,可以对解读诗人的动物形象背后的性别政治提供帮助。
第一章着眼于梳理毕晓普诗作中整体的动物意象群,以诗人《北与南》《一个寒冷的春天》《旅行的问题》《地理学III》四部诗集的出版时间为顺序,对毕晓普诗作中的动物种类进行举例,并对诗人各个时期动物书写风格与策略的变化进行了总结。诗人早期创作的动物诗,如《公鸡》《人蛾》等诗中的动物形象是高度象征化和拟人化的,创作中期诗人的风格倾向于客观的描摹,晚期她在象征性和动物的主体性中寻求到了平衡。毕晓普的动物意象群依照其所处空间,可以分为以鸡与猪为代表的家庭空间中的动物和以野鸟和蟾蜍为代表的公共空间下的动物。毕晓普将外部空间的动物赋予男性或无性别,将内部空间与女性特质相联系的偏好,与布尔迪厄所提出的将一切概念都二元对立起来的图像一致。毕晓普的动物书写由此彰显出其间的性别政治问题。
第二章着力于探讨动物符号下的意义生成。解读毕晓普动物意象后的文化内涵,首先要从其形式入手探讨动物符码的意指生成机制。诗人在书写的过程中将动物符号化,读者则在对动物符号解码的过程理解文本。在能指与意指的滑动中,诗人采用了特殊的指称方式和特定的颜色符号来表现其主客体的境遇。在叙述层上,诗人以转喻和隐喻的方法扩展了动物符号的含义范围。同时,在诗人的语气和语调中还蕴含了不同的立场,女性的话语往往是一种危机的预示,而男性的话语则隐含着对权力的欲望。
第三章聚焦于两性视域下动物书写之间的差异。毕晓普的动物书写同时受到两性文学传统的影响。男性书写的凝视中,动物主要以“他者”的姿态出现,男性以肉食和经济剥削的方式对动物进行着消费。到了浪漫主义时期,以华兹华斯为代表的男性书写对于动物的怜悯实则还是人类中心主义的产物。深切感知到男性秩序下动物和女性处境的相似之处,女性书写则选择将动物“神圣化”。动物常常预兆性的成为女性文本中的“替罪受害者”,从而生成对女性危机的暗示。除此之外,诸如玛丽安·摩尔等女性创作者,在其书写中有着将动物神圣化的抬高倾向。毕晓普取两性书写之精华,也突破了两性书写的现有弊病。毕晓普以客观化、非怜悯的目光凝视着动物,她不避讳其书写中“暴力”“粗俗”的词句使用,也尽力避免对动物形象的曲解和人类视角的过度植入,并以此建构了反凝视的动物书写策略。
第四章立足于秩序中的二元对立,集中探讨了现代社会背景下人与动物间冲突所蕴含的性别政治问题。人与动物、男性与女性之间的问题都是政治的问题,其根本原因是二元对立的社会秩序的存在。动物书写所体现的人类中心主义不只是展示了人类与动物之间的冲突,更凸显了二元对立社会秩序所引发的压迫性难题。正如人类对于动物的消费,现代社会中消费主义同样指向对女性的身体消费,与此同时消费主义之中又蕴含着突破男性秩序的颠覆性的种子。毕晓普在其书写中采用了异装癖、雌雄同体等方式来模糊两性之间的性别对立,以期以个性化的书写来实现对女性的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