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诗经》
《诗志》
诗歌艺术
诗法
文学性
摘要:
《诗经》原名《诗三百》,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既有社会教化的功用,也有极高的审美价值。至明代,《诗经》评点伴随着八股文取士的方式大放异彩,一直到清代依然盛行,评本数量蔚为大观,相较于以往的《诗经》研究而言,评点派更加注重《诗经》的文学性,致力于服务科举文章的写作。中国古代诗学理论中一直也都有将《诗经》作为诗人学习的对象,明清时期尤甚,例如“前七子”中的李梦阳倡导复古,提出作诗要严格遵循古人诗的篇章结构、修辞和音调;竟陵派的钟惺和谭元春主张求“古人真诗”,学习古人的精神,且钟、谭二人亦是明代《诗经》评点派的代表人物;清初钱谦益更是尊《三百篇》为诗之祖,主张要自觉回归“发乎情,止乎礼义”的传统诗学;沈德潜论诗提倡要继承《诗经》的风雅传统,因此在诗歌精神和艺术形式上溯源古诗长期作为明清诗坛的风尚。
牛运震的《诗志》作为一部清代《诗经》评点类要籍,其评点不仅涵盖了诗的章法、字法和句法,而且对诗歌的主旨、结构、修辞和音乐性都有涉及,具有一定的文章学价值和诗学意义。牛氏对《诗经》主旨的解读,既对前人诗旨解读进行了辨析,又对诗歌主旨作出了自己的理解,当然,他的解读也不可避免地与《诗经》原意有不符之处,其中牛氏解读诗旨的最主要方法是以史证诗和以礼证诗,这与清代前中期注重考证的学术风气有关;在《诗经》结构方面,牛运震对《诗经》的意脉进行了梳理,他评点《诗经》结构的突出特色就是受到韩愈“以文为诗”的影响,结合古文笔法分析诗歌结构,而且在评点时他还自觉将八股文逻辑套用于诗歌,体现出了诗歌结构和八股文法的相互渗透;牛氏对《诗经》修辞的评点,既有对前人比兴解读的评判,也有“游兴”“兴中之兴”等对比兴手法的新见,其评点还涉及到比兴手法对诗歌“格”与“调”的影响;关于《诗经》的音乐性,牛氏评析了“矣”“也”“兮”等语词以及字词在重叠反复手法下所产生的音乐效果,从中可以看出诗歌的情感表达和读者的情感体验与音乐性的关系,并且在《诗志》中可以看出牛运震对前人诗歌理论的接纳与吸收。
通过对牛运震《诗志》的研究可以窥探到清代《诗经》评点及诗学的一个侧面,在诗歌的功用方面,《诗志》中体现出了审美性与教化性的辩证统一,牛氏在关注诗歌艺术形式的同时也关注到了诗歌的现实功用;在诗文写作方面,牛氏在评点中既有将古文笔法和诗法进行互通,也有将八股文逻辑套用于诗歌结构,体现出了当时文章写作与诗法的互通。而牛氏评点的局限主要在于他本人的经学思想根深蒂固,无法完全将《诗经》放在审美的眼光中去审视,其次在于他过度关注诗歌的字句锤炼,对《诗经》的自然之美有所忽视。